chapter 67 梦中的亚路嘉
“老师批评了我一番。”昏暗的灯光下，死柄木弔显得有些委屈。其他人在被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后，皆已散去，亚路嘉眯着眼睛看着吊灯从左晃到右，平缓稳定的像一个钟摆。
“说我不能不兑现诺言的给别人画下大饼。”
“不能老依靠老师。”
“虽然最后还是老师告诉了我资料。”
“吱呀——吱呀——”
窗外的风景让人觉得有些眼熟，模糊的影子总让人觉得那是揍敌客的主宅。
透过模糊的窗口，亚路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锋利的指甲是开了刃的刀剑，大头钉是索命的凶器，银发的少年站在楼顶一跃而下，身后是弥漫开来的血雾。
亚路嘉又将视线转了回来，面前死柄木弔的声音却越来越浅，最后变成了独自的呢喃，又变成了一缕轻烟，悄然划过，不留痕迹。
“在意大利。”
记忆的碎片带着支离破碎的话语一起浮上了脑海。
“白色装置的研究所，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
“彭格列，密鲁菲奥雷，白兰·杰索。”
“我兑现我的，你兑现你的诺言。”
玻璃碰撞的声音让亚路嘉昏沉的大脑有了些清醒。
“不用去杀任何一个英雄了。”
“把这个给英雄橡皮擦注射。”
“你最近混在雄英吧。”
“虽然是个半成品......”
“但对这次行动会有很大帮助。”
【将自己承诺的，未达成的约定和交易解决。】
戴眼镜的名侦探这么说道。
“哦？”
亚路嘉摩挲着凉到心底的玻璃瓶将它放在了口袋里，听到了身侧传来了揶揄的轻叹。
他转过头，看到了顶着奇怪发型的男人。
“杀手典型的利益思维，倒是让人连斥责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他微微托着下巴，三叉戟斜靠在肩膀之上，目光放空好像也回到了很久远的曾经。“彭格列把我影响到了，明明是罪恶的黑手党。”
“你是谁？”
亚路嘉发问。
“今天才见过的吧，这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谁？”坐在对面的死柄木弔抬起头，眼睛却变成了无边的黑暗，发出了与亚路嘉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是谁？”
整个空间都在发问。
“防御机制？”六道骸嘀咕着，转了转手中的三叉戟，右眼的数字飞快的跳动，紫色的雾气自脚底升腾而起。
“这是——”
天花板开始崩塌，裂缝从脚底开始蔓延，巨大的墙块猛的掉在了两人中间发出了轰然巨响。
“英雄是有很多要守护的东西的，ALL FOR ONE，所以啊——才不能输啊！”
有着夺目到让人无法实现忽视的蓝色眸子的男子满身血污的立在废墟之前，从头至脚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细小的血珠不断地向外崩裂，伤口外翻，被完美锤炼后的肌肉上布满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亚路嘉站在一边，看到男人跪倒在地上，健美先生的身材像是漏了气一般变成了他熟悉的存在。
是那个被他夸赞了眼睛的老师。
他看着男人挣扎着爬起，带着无与伦比的信念与骄傲，生命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那是怎样的战斗啊。
拳头碰撞的飙风震飞了空中观察的直升机，每一次的坠落与打击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任何人都无法插足，任何人都无法转移视线。
但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亚路嘉看着身边陌生的建筑。
我之前是在哪里的？
“哧——”
风雪从天上飘散而落，世界一下子被白色覆盖，希望的火苗在风中摇曳。
他用手微微遮挡着被风雪吹的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却发现那是一个有着火焰发色的男子。
仰躺在双黑的男子怀里，空洞的眼睛看着顶端无边的黑暗，巨大的悲戚围绕在他们的身边。
亚路嘉刚想上前几步看个究竟，却看到双黑的男子猛的抬起头，那眼底没有亚路嘉熟悉的调笑与漫不经心，孤独与死寂让亚路嘉一瞬间以为他已经随着怀中的男子死去。
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屋顶，脚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抬起头，刚刚那个还席地而坐的双黑青年，正以拥抱死亡的姿势坠落，嘴角的满足让他整个人平静的如同一杯水。
于是亚路嘉也开始坠落。
他看到在无限远的高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不带一丝情感的直直注视着他。
我原来在做梦。
难怪这里是如此的光怪陆离。
亚路嘉恍然大悟。
这次的坠落好像格外漫长，像是爱丽丝钻进去的那个兔子洞，带着永恒的停滞与怪异的天真。
侧过头，他发现了跟他一起下落的女士，她在这片被扭曲的黑暗中祈祷直至被啃噬的不留一丝痕迹。金发的男子拼命的朝他们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一抹泡沫。
亚路嘉又随着这泡沫上升，从海底上浮至能被太阳照射到的地方。
污浊的血液顺着大雨倾盆而下，人们急切的踩着尸骨前行，贪婪和欲望将那些形形色色的脸扭曲的格外恐怖。
行刑台上的砍刀升起又落下，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台上滑落，血垢让螺丝都显得破旧且肮脏。
亚路嘉站在台下，看着脚下的血海顺着脚脖漫到了胸前，又很快淹没了他的头顶。铁锈味直直冲进了他的鼻腔，他看到男人的笑脸如镜子般破碎。
血海升起又落下，亚路嘉的身上却仍旧干净整洁。
头顶的阳光被谁遮盖了住，他看到高大的老人拖着病体站在前方，直至死去都没有倒下。
发饰上带着胡子的笑哭脸不约而同的落下眼泪。
我该醒来了。
亚路嘉一刻都不想沉浸在这令人下沉腐朽又痛苦的梦里。
他说不出这些似曾相识人的名字，却深深的记得他们的样子。
无数的悲剧堆积在一起扭曲缠绕成了一组无法被解开的矛盾螺旋。
我该醒来了，亚路嘉侧过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与他右手紧紧相握的妹妹。
拿尼加。
他虚虚的喊着。
面前的拿尼加也转过头，他们就在这薄薄一层蛋壳般的宁静中对视。直至地表开始晃动，天空开始融化，巨大的吸力从西面八方袭来。
这双从出身起便紧握着的手第一次松开了。
“拿尼加！！！”他在梦里第一次喊出了声。
喉咙仿佛在这一刻撕裂，带着灼烧的痛苦燃遍全身。
星辰闪烁着脱离大地，奔腾的海水呼啸着席卷而去。
一切开始倒流。
那双手又再次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亚路嘉侧过头，看到了与往常一边微笑的妹妹。
他微微咧开嘴角，下一秒吸力再次袭来。
指尖滑落。
星辰再次逃离，秋千上的蝴蝶缓缓飞回原位。
嘴角上扬。
双手错位。
......
泪水淹没了大地。
老旧的录影机尾巴连着头，相似的影片没有人按上终止键便一直吱呀吱呀的转了下去。
亚路嘉坐在电影院里，看着电影里的人分离又相遇，在他数到第亿万兆只蝴蝶时，刺目的光芒突破了漆黑的影院。
金发碧眼的女王坐在王座之上，束腰的宫廷礼服显得她纤细又脆弱，但她的脚下是数不清的骸骨，头顶是血做的王冠，比大海还要深邃，比天空还要剔透的眼睛里倒映着亚路嘉的身影，皱起的眉头满是桀骜与愤怒。
“无能！”
【无能！】
“傲慢！”
【傲慢！】
“愚蠢！”
【愚蠢！】
女王的每喊出一句话语，周围戴着面具的陪审员便大声的附和着，他们举着遮住面容的面具，圆形的法庭上只能看见面具上空空的孔洞。
这些陪审员们交头接耳，摇摆着身体又轻声微笑，却唯有举着面具的右手毫不动摇。
亚路嘉站在这法庭中央，看着身处高位的女王突然举起手指，一瞬间跨越了空间，那根食指戳在了他的脑门中央。
“愤怒之火永不熄灭！！！”
【愤怒之火永不熄灭！！！】
言出法随，无穷的烈火从心底燃起，缠绕着爬上雕花的立柱，撕扯着随风摇摆的藤蔓，法庭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他醒了。
带着无尽的愤怒，这愤怒如嗜血的蚂蚁啃咬这他的每一根神经，充斥着他的每一条血管。然而藏在这愤怒最深处的，却是微小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惶恐与懊悔。
梦里是一片火海，却连一丁点残留的影像都没有留下。
无能！
傲慢！
愚蠢！
是谁在狠狠的痛斥他！
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戏谑的看着自己的六道骸，旁边的地上躺着支离破碎的注射器。
“哎——”
这声叹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放眼望去，森林，山丘，木屋平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没有一丝生气，就像从白天到现在没有一只飞鸟飞过的天空一样。
就像夏夜的夜晚却没有一丝蝉鸣声一样。
相泽消太是货真价实的英雄，他体恤弱者，尊敬强者，不因心中的怜悯而同情敌人，也不因自身的强大而贬低他人。
更不会因为对方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便看低他。
“我做错了。”亚路嘉冷静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六道骸听罢挑了挑眉：“哦？为自己两面三刀感到懊悔吗。”
“不。”
“我是为自己接受了任务却像个懦夫一样停滞不前，摇摆不定而懊悔。”
六道骸微微抬了抬自己的手指，他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面前的小孩像是突然找准了目标一样目光坚定，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耀眼的像曾经狠狠灼烧过他的火焰。
“我的名字是亚路嘉·D·揍敌客，我有必须保护的妹妹，有必须完成的约定，答应了的事情一定完成，不愿意做的事情爽快拒绝。”
“我该是这样的才对。”
六道骸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像是拥抱黑夜的张开双臂，脚下的影子疯狂的攒动，他们在漆黑的大地上游走，飞速蔓延至森林的深处。
“今夜的天气可真不好呢，连月亮都没有。”
“棒极了。”
影子从地底缓慢升起，他们是锋刃，是利齿，是爪牙，天空竟在这些武器的攻击下开始破裂，紫色的雾气霎时溃散开来。
蝉鸣声扑面而来，但很快便被爆炸的轰隆声所掩盖。
“被重力所束缚的感觉怎么样，ALL FOR ONE？Boss派我向你问声好。”
这竟然是一个与刚才平静无波形成鲜明对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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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以后就懂了，
嘻嘻嘻
这章蛮重要的，意识流
在地底发出呐喊：有人能够理解我的脑回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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